长洱《犯罪心理》苏凤子x林辰

原著向，正文开始之前

花火三部曲之一

“啊啊啊啊啊！苏老师更新了《霸道将军甜甜妃》啊啊啊啊啊——！”

苏凤子轻击鼠标，选中“确认分享您的作品到微博”按钮，轻轻呼出一口气。他看着秒速刷了几十条的评论，选了几位昵称眼熟的粉丝评论回复了几朵花和红心。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无声息地滑到1:30。他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挪动鼠标轻击状态栏的网易邮箱标识。

界面打开得很快，他匆匆扫了一眼，又很快将图标最小化到屏幕的下方。分类名为“学术”的文件箱里并没如他所愿收到回复，收件箱里倒是有二十几封未读，看起来像是粉丝的告白。

漆黑的房间里只有电脑屏幕的光照亮他的脸，在一旁的书柜玻璃上投射出一个清瘦的侧影。他忍不住伸手拍了拍桌面一侧的触控台灯，后知后觉的发现它的电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耗尽了。

他笑了一声，给微博上苏老师后援团团长刚@他的“苏老师最近总是半夜更新要注意身体啊！”的微博点了个赞随后退出，保存好桌面上连载小说的存稿，然后关掉了Office。

年轻的作家从书桌前起身，决定给自己倒一杯可乐庆祝又一天的日更打卡成功。

“你也没睡啊。”

“啊，您不也是？”

苏宅的选址很好，林辰第一次来导师家时他这么说。

那时的苏凤子笑而不语，只是举了举手里的易拉罐，两人碰杯抿了一口可乐。

他们在苏凤子高二的时候搬进了现在的小区，小高层+花园洋房的两掺设计。位置是苏安之选的，最终的楼层则是由苏夫人敲定。苏凤子本来很诧异为什么这两个奔六的人要选二十七这么高的楼层，但得知物业为了应对永川时不时的停电已经准备好了数个大功率发电机便不再质疑，愉快地选中了面向中山公园的一套。

中山公园是永川最大的公园，他们所在的小区是它周围最高的建筑，距离公园本体只隔一条小街。从二十七层俯瞰，半个永川区都尽收眼底的夜景尤其美丽，尤其是在夏日中山公园燃放烟火的夜晚。

“所以，这就是你半夜不睡的理由吗？”

苏凤子靠着墙，静静听完苏安之又一次描述永川区美丽的夜景，似笑非笑地说。老人靠坐在米白色的长沙发上，拐杖立在一边。听到儿子的调侃他无奈地回头，看见身穿黑色修身羊毛衫的青年开冰箱倒了两杯可乐，端着它们向自己走来。

“很凉，慢点喝。”苏凤子把杯子递给苏安之，说。

“已经是初秋了啊。”老人感叹，他端起杯子，慢慢地喝了一口。

“是啊。”青年回答，“我刚才写完稿，看到已经一点半了，还以为自己错过了中山焰火的表演呢。”

“中山焰火节已经结束好几天了啊。”苏安之说，“秋天就不再放了。”

“是啊，忘了。”苏凤子喝了口饮料，“总会结束的。”

“你刚才写的是哪篇？《暴君的十三个王妃》？”老人忽然转头看他，“不对，这本已经完结了吧？”

“上个月完结了，网站已经在联系出版，过两天打样就能送来了。现在写的是新开的一篇。”

“叫什么名字？”

“《霸道将军甜甜妃》。怎么样？”苏凤子歪着头笑。

老校长摇了摇头：“半斤八两。和上一本差不多啊。”

“题材还是不一样的。”

“以前那本，霸爱什么君的，不写了吗？”

“啊，《霸爱暴君就宠你》，最近没什么灵感，坑着呢。”

“那可真是不好。”老人摇摇头，“你的好多小师妹都可喜欢那本了。”

“是吗？”

“上课的时候我让她们做案例分析，居然给我举了书里的人物做例子。”

“……”苏凤子抚了抚额头，“不好意思。”

“我告诉她们，这书是你们师兄写的。”

“她们怎么说。”

“夸赞你品位独特。”

“……不错，”苏凤子说，“很有品位。”

立秋已过，夜风微凉，但客厅的窗户还开着。一阵风吹起了窗帘漫过他们的脚背，苏凤子探身，从单人沙发上拽过毯子盖在父亲的腿上。

“他怎么样了？”老人静静地说。

“夜里十一点三十六的火车，现在应该在靠着窗户看夜景。”苏凤子回答，“终点站江宁，在宏景只停五分钟。”

“宏景是老城啊，”苏安之说，“也是一个辛苦的孩子。”

“总会回来的，”苏凤子微笑，“您相信他，也相信我，那一天不会太远。”

“我当然相信他，我自己的学生我不相信？”老人斜眼睨他，“我相信你做什么？”

“您觉得呢？”青年微笑。

窗外划过一道光，那一瞬间照亮了他栗色的头发和颜色同样浅淡的眼睛。青年轻轻晃动着杯中的可乐，微笑中带一点狡黠。

“最近你在圈子里很活跃嘛，研究员苏凤子先生。”老人哼哼着说，“打定主意要做些事了？”

“是啊。”青年低下头，注视着水面上自己的眼睛，“我不希望这种事发生第二次了。”

“前路漫漫，但也不可操之过急啊，年轻人。”

老人收起了漫不经心的神色，比平时更像一个德高望重的师长。

“我明白。”青年回答。

“你也要相信他。”

苏安之把毛毯放到一边，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指了指客厅里逐渐趋近两点的西洋钟，示意他自己去回房间睡了。苏凤子向他微笑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关上门的前一刻，苏安之看见客厅中的青年转向了落地窗的方向。苏凤子举了举杯，面向深夜里光辉璀璨的永川，以及更远的地方，古城宏景的灯火。

“师弟，”他说，“好好玩吧，就当是回永川之前的一个长假。”

火车疾驰在漆黑一片的旷野上，之前上车时占了车厢三分之一的人，此时都安稳地沉在睡梦中。只有呼吸相闻，间或掺杂几句呓语。

靠窗位置的青年合上手中的《你不知道的自己》。他放下书，注视着荒野尽头孤零零的牧人的灯。

“要走下去，林辰。”他对自己说。

再过几个小时，林辰将会抵达宏景市。他会拎着箱子走上站台，抬起头打量这个与永川完全不同的城市。

他会走过很多个小学中学，直到他寻找到一个愿意雇佣他作为宿管的落脚地。

他从永川带来的几本书被用防水布细致地包好裹在箱子里，其中一本的扉页上还写着苏凤子的名字。

但林辰永远也不会知道，从他离开永川的那一刻起，有一个人已经开始策划了他未来的回归。

【End】

苏凤子在等待的是国内最权威的心理学杂志《心理学报》的论文收入回复。

林辰读的是《你不知道的自己》，作者朱建军，一本心理学相关读物。

本篇的灵感来自于Higher Brothers的歌Isabellae，部分歌词如下：

Isabel Isabel 只有3 days

我找到你的时候我已伤痕累累

你说我遇到瓶颈需要自己去面对

别总是不在服务区或手机已欠费

冲破了茧蓝色的火焰

当山体产生裂缝地面塌陷

它飞上了天空被称为天赋

可走过的弯路却很少有人关注